思辯練習題之答米問

各位讀者可能發覺最近有一位叫「米」的網友留言，給魔術師少有地「面斥」。事關米兄跟魔術師「網交」多年，跟魔術師「討論」時常「擦出火花」，最近不知是否遇上中年危機，又來挑機碎碎唸，魔術師甚感煩厭，特此將其《回應（一）》及《回應（二）》兩文當成係久未試演之思辯練習題，又睇吓可唔可以打到佢Ｘ忽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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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講既係同一樣嘢，愛情入面有邏輯，但同樣，在社會時事政治入面都應該有情。邏輯（或曰『理智』）與情感同時應該存在於考慮因素當中；至於當中比例如何，則因人人價值觀不同而異。

同意，但講咗等於無講。人人都有理智及感情，兩者同時並存，比重當然又因各人之價值觀不同而異。但既然情感因人而異，討論問題時就不能以情感（或好惡）作為基礎，否則只會爭議不斷。
例如反國教事件，明明受爭議的教材不是指定課本，即使係「有問題」的內容，也只佔兩三頁，課堂一個星期都上唔到幾個鍾，如何可以「洗腦」？但一眾怪獸嘉獎，一提及「搞我個仔」便給觸動了神經，發哂癲咁「反赤化」，見到痴瘋仔佢地一邊量住血壓血糖一邊接力絕食，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咁「哭崩大台」，情感完全傾向了天秤的一邊，亦完全沒有理性討論的空間。可見群眾濫情起來，跟本就係秀才遇着兵，有理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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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認我係過份著重『風險規避』(Risk Adverse)，但咁係咪就係等於『滑坡謬誤』（slippery slope fallacy）？歡迎賜教。

先打個比喻，如果你開一間餐廳，你要決定既包括舖頭開响邊、請一個咩級數既厨師、用咩級數既裝修。為左令間餐廳有較高既成功機會，咁盡力去揾一個好地點、揾好厨師、做好裝修，我認為係好合理。

當然，我絶對明白，就算揾左好地點好厨師好裝修，都唔代表間餐廳一定會成功，但成功機會點都會比揾差既地點差既厨師差既裝修好呱？呢個應該算係一個邏輯推論？即係如果我話『開呢間餐廳，即使第二時失敗收場，但我已盡左力揾好既地點，揾好既厨師，用好既裝修，咁失敗我都無嘢好怨。』

如果你同意以上既邏輯，咁點解當同樣既邏輯放到教養小朋友既時候，就係代表我『無邏輯』？唔明。

開餐廳是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先睇下呢幅圖，只要將好的同差的選擇，隨意派上一個「成功機率」，例如好的地點／廚師／裝潢成功率是８０％，反之差的就是２０％，就會得到：

明顯箭嘴所指的並非直線向上。事實上，你總可以將不同的「成功機率」派給各個不同的因素，除了全部都是好的就一定係頂，全部都是差的就一定墊底之外，中間邊個結果的成功機率高啲其實好難講。
但呢一點只係次要。
最大的問題係，地點、廚師、裝潢都係獨立因素（Independent factors），不會因為先選地點就會影響到對廚師或裝潢的選擇（即path independent）；但滑坡謬誤（Slippery slope fallacy）講緊嘅係推論係有因果關係，層層遞進，環環相扣（path dependent）：

Rationwiki: Slippery slopeGeneral form:
P1: If A, then sometimes B.
P2: If B, then sometimes C.
P3-P24: ...
P25: If Y, then sometimes Z.
C1: If A, then Z.

而阿米呢種怪獸嘉獎，怕子女會「唔夠競爭力」，「不能生存」（魔術師記得跟阿米年前的討論中，米曾說過怕自己仔女「餓着肚子過終點」，而魔術師就唔明白，事關要在傷港「餓肚子」，似乎也是一件頗難的事），所以其基本推論就是

如果男方射精時女方都有高潮，子女聰明的機會就大啲。
如果子女聰明，入好ＰＮ的機會就大啲。
如果入到好的ＰＮ，入好小學的機會就大啲。
如果入到好的小學，入好中學的機會就大啲。
如果入到好的中學，入好大學的機會就大啲。
如果入到好的大學，找到好工作的機會就大啲。
如果找到好的工作，有一個成功的人生的機會就大啲。

這就是滑坡謬誤的基本形態。
如果套用開餐廳的例子，各因素都是獨立的話，人生是可以「反底」的：即是讀了差的中小學，甚至沒有讀大學，也可以有「成功的人生」，機會率也不一定會很低。
魔術師反對起跑線論，當然就是同意人生是可以反底，亦唔係只得怪獸嘉獎眼中最 risk adverse 的道路（即係每一項的成功機率都要最大的嗰條 path），而這也是實際的情況：人辦可以參看網友７０ｓ（雖然佢未至於去到王健林所謂「一個億小目標」的程度，但起碼都叫做有個小康之家，生意搞得有聲有色，又唔使受上司老闆氣，自得其樂，點睇都可以講句「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由於阿米引喻失義，連「無邏輯」都說不上，成段餐廳的 argument 其實係廢話。
賜教完畢。

作為父母，我梗係明，就算俾著啲小朋友讀到好(*註)既小學、好既中學、好既大學，都唔代表佢之後一定一帆風順，樣樣得意；但盡力向呢條路行，點解會認為係錯？
*咩叫做『好既小／中學』，我解過好多次俾魔術師聽，但我覺得魔術師根本無認真聽。根本好多家長（當然包括我）唔係想入魔術師心目中嗰啲谷到死既傳統名校，而係想入啲hea校－－少啲功課，多啲遊戲時間，學習可以輕鬆啲。但响香港現有環境，係要家長好努力先可以爭得入呢啲學校！如果你放軟手腳，入到一啲排名低既小學，換來既只會係更谷既生活，功課係重多過啲名校。原因係呢啲小學先要谷成績泥吸引收生。

「盡力向呢條路行，點解會認為係錯？」：魔術師無認為「盡力向呢條路行」係錯，而係認為阿米用來 support 自己「盡力向呢條路行」的 argument 係錯，無邏輯，呢啲叫思緒混亂。
「我覺得魔術師根本無認真聽。根本好多家長（當然包括我）唔係想入魔術師心目中嗰啲谷到死既傳統名校，而係想入啲hea校－－少啲功課，多啲遊戲時間，學習可以輕鬆啲。」：魔術師唔係無聽，只係唔覺得「少啲功課，多啲遊戲時間，學習可以輕鬆啲」的係 hea 校，佢地都係「名校」，只不過教學方法和取向不同，跟「傳統名校」有分別而已。試問如果係「hea 校」，點解「家長」先係要「努力」的人呢？
又，魔術師覺得「努力」和「盡力」係有分別的。「努力」係指你係會做犧牲一啲做嘢去換取成績（過度的努力就會變成催谷）：例如本來夜晚十點就上床訓覺，依家溫書要溫到半夜兩點甚至通頂；又或者死做爛做練習，一年唔夠做三年，三年唔夠做夠十年 past paper。而盡力就係唔心存僥倖，做好計劃，預備充足，並按時執行（所以魔術師認為除非真係病到食了藥搞到小便變成藍色，否則係唔會有「考試失手」呢回事：「考試失手」其實係心存僥倖捉題目失敗的遁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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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啲都唔介意cheap，我成日話自己渣，係因為我文史哲無樣通，呢啲同係咪外國讀書，係咪專業人仕無關；响你度見到好多人（當然包括你）識好多嘢，呢啲咪叫做『叻』。
但我真係唔係因為「人有我有」、「炫耀比較」而有迷惘；我之前迷惘既地方，係响『價值觀的衝突』（即係你講既「個人喜惡」)嗰度。我搞唔清自己既priority。
做父母，既想孩子有個快樂童年，即係無咩功課壓力之類；但到左某個階段，又會想佢成績好，第二時出泥社會有競爭力，唔駛担心生存既問題。
但上面呢兩樣嘢其實有矛盾，我以前就係諗唔通；加上極度risk adverse，所以既向較為現實既方向行左，但同時又呻點解做人唔可以有夢想…
可能呢個係我自己既延伸… 細細個鍾意睇漫畫，諗過做漫畫家，但當時梗係俾阿爸鬧『做漫畫家第時你食屎牙？』；咁到最後我當然都只能正正常常打份工啦，而我阿爸講既更加係絶對啱… 响香港做漫畫家（或任何藝術家）係一定窮到燶的。
所以我係不斷loop返去『理想vs現實』呢個主題度。

首先多謝阿米讚賞，一眾網友來訪留言，蓬蓽生輝，實是伊謝爾倫要塞之榮幸。
其實叻唔叻只係其次，問題都係嗰句，李天命的思考三式中的第一和第二式：「X是什麼意思？」（釐清式，X可以指語詞，或者句子，或者理論），和「X有什麼根據？」（辨理式）。點為之無競爭力？在傷港，要點樣嘅人先需要「擔心生存嘅問題」？有什麼理由令到你害怕自己的子女會「餓肚子」？
只要能夠有清晰的思辯能力，頭腦靈活，個人自然會「叻」起來：學乜都容易上手。
至於「理想vs現實」，點解做漫畫只會食Ｘ？真係得呢一條路？答案可以在重點教人「追夢」的７０ｓ blog中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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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以價值觀／睇法唔同，但討論係咪下下都要用單單打打既方式，可唔可以理性一啲用道理泥講？而且下下都係一竹篙打晒一船人？我都唔支持香港獨立／九嗚／熱普城… 之類，但係咪成個泛民都係咁？你去睇吓胡志偉，响立法會入面，我覺得佢係實實在在問緊有用既嘢喎。
重覆返我之前打過既：
『＞人多，殭屍就係怪物。
我睇法同你好唔同：只要殭屍唔襲擊人，or vise versa，點解唔可以視大家都只係『生物』，一齊和平生存，而一定要分怪物／非怪物？』

魔術師嘅寫作方式係嘻笑怒罵，冷嘲熱諷，但背後依然係理性行先（而唔係「公義面前，法律第二」的胡言亂語）。如果你認為魔術師無道理嘅就請指出。如果只係語氣唔啱聽，咁係唔叫做「無道理」。
至於「一竹篙打一船人」，魔術師只係拎最當時得令、最有話語權、或最好代表性嗰啲黃Ｃ佔派販民出來講，用呢啲人來做典型，以「一般性」的指稱來說，魔術師不覺得 stereotyping 有問題：雖然會有個別女人會比男人強壯，或有個別男人特別瘦弱，但「男人比女人強壯」這句話在一般語境來說，是可以成立的。同樣道理，胡志偉在販民的地位和代表性如何？同情地理解，就算佢真係「有做嘢」（魔術師沒有深究，就當係事實吧），但對販民的一般形象又起得了多少作用？
「人多，殭屍就係怪物」的真正意思，請參考舊文《逆工管思維（一）之山本一夫》：

「我和殭屍有個約會」是少數亞視最受歡迎的本地製作的電視劇之一，劇中有個角色，叫山本一夫，是日本軍官，於侵華時被殭屍王將臣所咬而變成殭屍。山本有一個志願：就是將所有人類變成殭屍。
山本有一句名言：「人多，殭屍係怪物；殭屍多，人就係怪物！」
山本一夫並非對自己的身分認同出了岔子；或者說，人類和殭屍，是絕對主義的存在；山本只是不忿氣自己成為人類眼中的怪物，這是相對主義的結果。
不老不死的殭屍，有能人所不能的超能力，為什麼要被那些愚昧無能的人類當成是怪物一樣追殺、排擠；為什麼要左避右避，怕人家會發現自己不會衰老？

排擠異已，係人類的天性，就如阿米成日話魔術師「唔得人和」一樣（係，魔術師承認自己係有啲「恃才傲物」，好似博士Ｋ嗰類語言無味的庸俗之輩，只會將其當成係笑料的泉源），要「人和」，當然就唔能夠太離群，即係妹頭所言要「more approachable」同黃Ｃ上司叫魔術師要多啲社交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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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嬸，有包裹送到，你答唔答，隨你意喇！

P.S. To C嬸：
////這是價值觀的分岐//
算吧啦！用 $200 買咗杯超難飲 expresso。Type A 人會飲埋佢，Type B 人立刻停飲冇謂貼錢買難受。Type A 係有唔同嘅價值觀定 7 咗？😄😄😄 佢實話係價值觀咯！
況且呢個關乎 1. 可唔可行 2. 點樣實行
呢啲係需要 knowledge，而唔係坐响樹 up up 頭拍拍手掌聲鼓勵，口噏噏咩理想咩價值觀囉！
攪咁多嘢，然後又番去 square one：Why the fxxk we want to go independent? Because someone has a fxxking dream?
換過個字眼，你又點睇？
『响間靚酒樓用 $200 叫左碟唔算太好食既蒸烏頭。阿仔阿女話叫左咯食埋佢，阿媽立刻停食然後話叫左你地唔好請我出泥食，我响屋企廿蚊自己煮冇謂貼錢買難受。阿仔阿女同阿媽係有唔同嘅價值觀定 7 咗？ 』
//況且呢個關乎 1. 可唔可行 2. 點樣實行
我同意喎，但係咪所有非建制派提出既建議全部都100%唔可行？
就算而家朱凱廸講橫洲，佢無話因為綠化環保而咩都唔應該起喎？佢只係質疑，點解淨係發展綠化地而唔係棕地；呢個都係『點樣實行』既問題。
//攪咁多嘢，然後又番去 square one：Why the fxxk we want to go independent? Because someone has a fxxking dream?
我都唔支持獨立，亦唔覺得可行；但其實，世界在變，只依據舊有制度行事，一切保持不變，都一樣係影響緊『其他人』。
退一百步，假設我認同港獨／泛民全部都好廢，全部都係太儍太天真，仲要係有心為私利搞局，就係佢地搞亂香港… 咁我地可以做啲咩令香港變返好啲？鬧之餘，我地可以有咩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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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延閱讀：
The Camel's Nose Is in the Tent: Rules, Theories, and Slippery Slopes Mario J. Rizzo and Douglas Glen Whitman 51 UCLA L. Rev. 539
李天命《思考三式VS三大盲潮》

信報　2016年8月30日
凌通 中環解密
籲年輕人訂立「小目標」 王健林：先賺一個億
年輕人如何致富？內地首富、萬達（03699）老闆王健林日前出席電視清談節目《魯豫有約》時，就提供一個小貼士，首先要制訂「一個能達到的小目標」，例如「我先賺它一個億（人民幣．下同），你看看是規劃5年還是3年，到了以後，再奔10億、100億。」
被批評「堅離地」
身家超過2000億元的王首富此言一出，立刻惹起熱議，不少人覺得他「堅離地」，畢竟賺一億人仔很難說是「小目標」，尤其是在仍屬發展中經濟體的內地。然而，王健林原意其實是勉勵創業者要把目標放大，除了自己致富，還必須對世界有貢獻，就像股神畢非德和微軟創辦人蓋茨等國際級富豪；相比之下，一億人仔就確實是「小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