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道的「PS5手掣論施政」抬少少槓

 同樣都係讚比卡超正苦施政，李道文章嘅文氣又真係易入口過人言報班藍營寫的八股文，都唔知應唔應該叫班藍C廢老學吓嘢好！

信報 2023年10月6日

李道

李家超政府施政的〇ㅿ✕

行政長官李家超快將發表任內第二份《施政報告》。着力提高治理水平，強化政府治理能力，帶給市民一個實幹高效的政府，乃是李家超重要施政方針；平情而論、客觀來說，最近好些例子的確體現了他的施政作風。惟同一時間，亦有好些環節須要警惕。

回應迅速〇 特事特辦〇

最佳實幹高效例證，莫如推動夜市或夜經濟。由北上消費的警號響起，到反思本地入夜後市面變得冷清，問題在民間引起熱議後，當局不單肯定了社會討論，更於短時間內敲定了「香港夜繽紛」的連串活動，以至趕及在十一黃金周和中秋節、萬聖節等晚間節日之前落實。另外，有鑑於市場憂慮股市交投減少，李家超亦馬上成立了促進股票市場流動性專責小組，包括循上市制度、市場結構、交易機制等宏觀層面研究對策，積極吸納專業人士意見，預料具體措施不久就會出台。

此外，李家超政府沒有受限既定框框，勇於突破慣例特事特辦。以夜市為例，各界一致認為明火煮食才夠吸引，消防處即一改過去的僵化態度，指營運者只須符合基本消防要求，例如設置滅火筒、滅火氈等等便成。郵輪碼頭一役，有鑑於旅客投訴交通配套不足，當局更以公帑安排巴士或資助的士接客，然後再抽身退出交回市場主導。「百年一遇」的暴雨後，全港各處都深受影響，許多地方很快已經復元，斷電斷糧的石澳居民若非當局安排船隻接載撤離，其生活以至生命皆恐受到威脅；而紅山半島雨後僭建曝光，由於涉及安全隱患及霸佔官地，當局亦立即發出清拆令和飭令停止佔用土地通知，不再如其他村屋僭建般備案姑息。

標本兼治〇 廣納民意〇

至於個別突發事件，不單都會快速應對，還不會以個別視之。再以灣仔夜市為例，本來或基於人流管理原因，原定十一國慶煙花滙演當晚不能開檔，尤其南韓梨泰院去年除夕才發生了人踩人悲劇，加上看煙花人群是站着的，有別於平時一進一出的人流，所以在安全系數較高的思考下寧緊莫鬆；惟無論如何，有鑑於暫停夜市消息惹來罵名，局方即日黃昏已修訂為10時半後可以經營，從善如流；又如有地盤發生致命工業意外，事隔兩天已查明責任作出拘捕，勞工處也一併巡查了全港其餘密閉空間的作業情況，發展局還暫停了涉事承建商的投標資格。此外，加密貨幣平台出事，執法單位既採取了大規模拘捕行動，亦一併檢視了虛幣交易所牌照制度，證監會且沒有堅持己見，數日內已聽從意見新增「申請中」等名單。有兩兄弟不幸在家中餓死，社署的「齊撐照顧者行動」縱是一早確立了，非因應事件而誕生，但當局也很好藉機強化宣傳，否則活動不會那麼引人關注，包括立即接獲不少求助電話。

以上眾多例子皆發生在過去一兩個月內，整體來說有幾個特點：一是回應迅速，二是特事特辦，三是標本兼治，四是廣納民意。當然，部分議題頗長時間均未給出對策，亦不見得完全吸納坊間聲音，好像回應樓市下跌及上車上樓困難，或給予外界信心能在人口老化及勞動力減少之下「軟着陸」，以至在政制改革、經濟發展等方面再作突破……類似的深層次問題固然難以一時三刻解決得了，惟必須提醒的是，政府的特事特辦不能過分踰越，施政亦不能過於民粹化而忘記市場為大。

市場主導ㅿ 平衡好壞ㅿ

夜市免租之舉就恐做壞規矩。筆者常強調，香港競爭力之所以落後，由租金到人手的成本偏高皆為主因；問題是，免租絕非長治久安之策，根本辦法是透過增加供應來遏抑價格。

必先釐清一點：夜市不是福利計劃，而是百分百的商業活動，參與商舖皆是牟利經營。有曰，短短6天的租金索價超過萬元，多少導致「篤魚蛋」經營者的開支居高不下；不過，放眼其他市場，萬元半月的租金實難以言多，而以合共涉不足百個攤位計算，庫房少收的數百萬元亦非大數目，惟無論如何，這到底不宜無端慷納稅人之慨，也莫說這是另一種的利益輸送。事實上，裏面亦涉及公平考慮：其餘鄰近須繳租的經營者，豈不因此陷於競爭劣勢？別以為這會拖低相關競爭者的售價，更可能的情況是，市集內的售價會反過來被拉高；經驗反映，街邊小販即使零租金，所訂魚蛋價格還是跟市價無大分別，亦即只會令不公平競爭下的免租者利潤更豐，不見得消費者會因此受益。進一步言，若說政府銳意推廣夜市，所以應該多推優惠；同一道理，維園年宵又是否政策產物，將來又要不要免租？科學園和河套區等創科企業，難道又要免租嗎？優惠租金不同於免租，道德風險絕對不能忽視。再者，免租之下如何公平分配檔位？維園年宵便採競投制度價高者得，夜市在超額申請下究竟是先到先得，抑或是攪珠抽獎？其他表面公平辦法，最終還是不及市場分配理想。其餘針對夜市派消費券，同樣有違市場公平原則；若要安排免費穿梭巴士，誠須貫穿多個景點才是。

至於股票印花稅，坊間也有大量呼聲要求降低，包括從0.13%返回2021年8月上調前的0.1%，甚至取消雙邊徵費或直接完全取消。站於消費者角度，如前述的夜市一樣，從自身利益出發，當然希望減少徵費，所以支持免租免稅之類實屬正常；然而，單憑減稅又可提振多少成交量呢？

內地實施股票印花稅後，從雙向徵收0.1%減至單向徵收，變相減稅一半至0.05%，幅度跟香港所談雙向共減0.06%相若，措施生效最近剛滿一個月；上交所資料顯示，新措施第一星期的成交總額確然按周急升30%，至超過20萬億元人民幣，但一星期後已回落20%至16萬億元人民幣左右，再下星期跌至15萬億元人民幣，第四星期更低至不足14萬億元人民幣，即較措施生效前兩個星期分別所錄的近16萬億元人民幣，以至4星期前的22萬億元人民幣還要小，亦即迅速打回原形。以上數據當然嫌少，理應要更長時間觀察才是，並宜多參考其他交易所的經驗；但可肯定的是，以為減稅可以令股市由熊轉牛，實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儘管減稅多少總會刺激交投，但刺激效果誠不宜過分誇大。始終，成交多少跟市況好壞關係更大；當市況不景，交投自然疏落。有謂羊毛出自羊身上，政府加稅之得，肯定來自投資者之失；港府早前表示，當中可能涉及約123億元，即使這被佔大市成交一兩成的散戶大幅攤分，按交易比例看，機構投資者仍貢獻了當中高約一半，而以首14名大戶劃分的組別A，每個機構投資者要平均額外付出兩三億元，而第15名至65名的組別B機構投資者則平均涉及數千萬元。稅率得以回調，無疑會對稅款開支及企業盈利產生不低的利好作用，所以減稅之聲此起彼落；可是，站在公共政策及為廣大市民利益的立場，港股成交是否得以刺激及能否補回所失稅收，才更值得關注。

事實上，要大幅推高成交，除減稅外過去幾招都收穫甚豐，其一是從供求兩側吸引內地企業來港上市及投資者來港投資，其二是實施強積金制度。時至今日，能否把增加供求的目光，轉移至中東以至「全球南方」市場？香港絕對有條件成為箇中金融中心。外滙基金增加港股投資比重，也是一項大招；不過凡事總有好壞得失，筆者並不贊成為了區區短期刺激交投而改變外滙基金的定位與運作。

確定性✕ 明朗化✕

「辣招」印花稅方面，有鑑於樓市跟股市同樣向下，近期亦為市場另一關注焦點。相關稅收相對較少，以最新8月份的數字看，新的額外印花稅、買家印花稅、從價印花稅分別只涉及760萬元、8900萬元、2億元左右，即一年最多涉及幾十億元，故這更大程度屬於懲罰性，即發揮需求管理的政策功能。來到今日，因應樓市整體需求量下跌，再談需求管理或不合時宜；但議題的重點不在宏觀層面，而在微觀方面還有沒有必要去針對管理短炒投機、非本地買家、非首置本地買家的置業需求？房住不炒，非但是內地的房策，也適用於香港，特別是有助於化解港人置業難題。其中，部分環節誠有鬆綁空間，譬如目前租務需求較旺，放寬投資者買樓放租是否可行？差餉物業估價署的統計指出，現在租金回報僅2厘至3厘，較定存還要小，故相信不會掀起炒風，反而可能加快套現轉投其他投資產品。另外，配合搶人才的大方向，尤其相關高端人口的「走數」風險較低，繳稅安排又可否由「先付後退」放寬為「先住後付」，或降低先繳的百分比和直接降低稅率？

社會各界對「辣招」的討論不宜停留在口號式的「撤辣」或「減辣」，而應進一步探討具體如何撤、如何減，以及哪條撤、如何減。倘若坊間有了較大共識，跟前文所述類同，不排除政府亦會趕快行動。

最後要提醒的是，政府特事特辦之時，近期事例普遍都建基於廣泛民意共識；但長遠來說，從短期就可收效的行政指令，提升至長遠制度建設正式立法，無疑更加符合程序公義，亦是長治久安的王道手法。

好像郵輪交通，扮演了「訴諸最後」的解困角色後，退出市場是好，但還要從制度或合約之上，以至優化區內規劃帶動恒常人流等方面，確保不會重現配套不足問題。「香港夜繽紛」肯定不能是短期放煙花式政策，而須借助增加供應來使市集遍地開花，此亦為透過供應拉動需求，繼而提高香港競爭力的終極出路。由免租到派優惠，最多只能治標，豈能治本？至於理順股市樓市，要兼顧的考慮就更多，好像「辣招」便不宜因應市況「彈出彈入」，而應明確區分恒常性措施與周期性措施之別，股票印花稅亦應維持一定穩定性，同樣不宜市淡時寬、市好時緊。夜市亦然，李家超所謂「香港夜繽紛」是長期工程，究竟所涉及夜市實際會舉辦多久？能否跟租戶簽訂相對長期的合約？否則，經營者難免不敢投資太多，由攤位裝潢到引入設備等的供給質素亦會受限。事實上，一個良好的市場環境必須把不確定性因素降至最低、把不明朗的法規白紙黑字清晰化，不宜朝令夕改或含糊其詞。

實幹高效，理應事無大小、無遠弗屆。李家超政府上任首年，已展現了施政新風，還望此風愈颳愈大，回應迅速、特事特辦、標本兼治、廣納民意的特點亦可進一步優化。

1. 回應迅速〇 特事特辦〇...以夜市為例，各界一致認為明火煮食才夠吸引，消防處即一改過去的僵化態度，指營運者只須符合基本消防要求，例如設置滅火筒、滅火氈等等便成。郵輪碼頭一役，有鑑於旅客投訴交通配套不足，當局更以公帑安排巴士或資助的士接客，然後再抽身退出交回市場主導。「百年一遇」的暴雨後，全港各處都深受影響，許多地方很快已經復元，斷電斷糧的石澳居民若非當局安排船隻接載撤離，其生活以至生命皆恐受到威脅；而紅山半島雨後僭建曝光，由於涉及安全隱患及霸佔官地，當局亦立即發出清拆令和飭令停止佔用土地通知，不再如其他村屋僭建般備案姑息。

魔術師只能同意一半。以上呢幾點，除咗黑雨係預計唔到之外，其他例子如夜市明火煮食、郵輪碼頭交通、僭建等其實都係可以「一早已知，已早知錯的是我」，跟本不用「聽到業界的聲音才從善如流」、「臨急臨忙派油劵」、同埋「見到你隔離違法就順便查埋你」。呢個亦都係魔術師一向認為，如果「新正苦」要做一改由前朝 AO 承傳下來的「積極不干預（躺平？）」政策而轉走大有為路線，則「預視能力」就變得相當重要；而觀乎以上例子，大多是亡羊補牢做得唔錯、幾有效率而已 - 當然「會爆的炸彈才是炸彈」、「救火隊要有火可救才有存在價值」，亦都唔排除比卡超正苦「故意」留返啲進步空間俾自己嘅。

2. 標本兼治〇 廣納民意〇...原定十一國慶煙花滙演當晚不能開檔，...所以在安全系數較高的思考下寧緊莫鬆；惟無論如何，有鑑於暫停夜市消息惹來罵名，局方即日黃昏已修訂為10時半後可以經營，從善如流；又如有地盤發生致命工業意外，事隔兩天已查明責任作出拘捕...加密貨幣平台出事，執法單位既採取了大規模拘捕行動，亦一併檢視了虛幣交易所牌照制度，證監會且沒有堅持己見，數日內已聽從意見新增「申請中」等名單...有兩兄弟不幸在家中餓死，社署的「齊撐照顧者行動」縱是一早確立了，非因應事件而誕生，但當局也很好藉機強化宣傳...

夜市重開同樣係亡羊補牢之法 - 又或者係 Popo 一早預定跟商戶「開天殺價 落地還錢」的談判策略，純粹是公關手段。另外地盤意外、JPEX 案等幾單違法事件，拉人封艇是份內事，不用大書特書，反而證監沒有一早高調示警（無牌交易所大賣廣告吸客）卻反而顯得有所不足，好難兜得返。至於社會悲劇發生後社署宣傳以往不大起眼的 project，相對起以上例子，就顯得比較 minor，「咁都拎埋嚟講」了。

3. 市場主導ㅿ 平衡好壞ㅿ...夜市免租之舉就恐做壞規矩。...這到底不宜無端慷納稅人之慨，也莫說這是另一種的利益輸送。事實上，裏面亦涉及公平考慮：其餘鄰近須繳租的經營者，豈不因此陷於競爭劣勢？別以為這會拖低相關競爭者的售價，更可能的情況是，市集內的售價會反過來被拉高；經驗反映，街邊小販即使零租金，所訂魚蛋價格還是跟市價無大分別，亦即只會令不公平競爭下的免租者利潤更豐，不見得消費者會因此受益。...可肯定的是，以為減稅可以令股市由熊轉牛，實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儘管減稅多少總會刺激交投，但刺激效果誠不宜過分誇大。

對「鄰近須繳租的經營者」是否公平其實是個偽命題：相信海濱夜市附近都沒有什麼要交正規租金去篤魚蛋燒賣烤雞蛋仔（例如「龍X美食」）的店鋪；而且「街邊小販即使零租金，所訂魚蛋價格還是跟市價無大分別，亦即只會令不公平競爭下的免租者利潤更豐」也不是「問題」：畢竟在海濱夜市篤魚蛋能提供的是「沉浸式」掃街體驗，跟「咪誅連」餐廳一樣，食物價錢已包括氣氛和環境，不能跟在龍門居掃街篤魚蛋等量齊觀。

至於減股市印花稅，應該能夠對大戶高頻交易提供誘因。內地股市即使減了交易費用，對市場刺激依然有限，係因為 Grandpa 唔係太想蝗民炒炒貢，一來不事生產，二來容易提供借貸杠桿甚至騙案的誘因，或會引起社會爭議；但我城股市就唔同，不嬲都係個大賭場，傷民的「賭品」亦較內地民眾「文明」（起碼 JPEX 案都無話在鏡頭前喊苦喊忽，甚至搞出人命），所以我城減印花稅提高炒賣誘因的效果，炒唔上就自然可以炒落，我城股市呢個國際大賭場又唔能夠用規限多多的內地股市作參考視之。故此李道的說法魔術師也只能同意一半。

4. 確定性✕ 明朗化✕...來到今日，因應樓市整體需求量下跌，再談需求管理或不合時宜；但議題的重點不在宏觀層面，而在微觀方面還有沒有必要去針對管理短炒投機、非本地買家、非首置本地買家的置業需求？房住不炒，非但是內地的房策，也適用於香港，特別是有助於化解港人置業難題。其中，部分環節誠有鬆綁空間...社會各界對「辣招」的討論不宜停留在口號式的「撤辣」或「減辣」，而應進一步探討具體如何撤、如何減，以及哪條撤、如何減。倘若坊間有了較大共識，跟前文所述類同，不排除政府亦會趕快行動。...

所謂「逆周期措施」，主要就係低息時期加壓測、加辣稅，以增加交易成本防止炒風；但今時今日已非低息環境，波叔卻死抱「逆周期措施」不變，反而潛台詞搬龍門成為「順周期措施」，講來講去都係話我城樓價跌極都仲係咁高...但魔術師相信更大的問題是樓價跌造成的負財富效應不會弱過當年2000年初的金融風暴 - 當年的疊加杆槓、摩貨效應雖然已被壓測及辣稅壓下，但也不能忽略多年的低息環境造就多次加接借到盡再疊加投資的情況；而且傷民之刁不比當年弱 - 地產霸賣樓第二期平過第一期已經有既得（失？）利益者小業主鬧鬧鬧，我城樓價要跌真係要有「犧牲」一班刁民的心理準備。捱唔到的話，變返名正言順的「逆周期措施」減辣，又要防治「一生三宅」囤積居奇引致炒風，的確係「治理藝術」。比卡超團隊如果拆得掂，魔術師就真係要寫個「服」字俾佢了。

5. 為咗完成 PS5 手掣，魔術師自己就加個「口」掣：就係希望「愛國者治巷」顯示到真正的治理能力，依家班議會「新丁」仲係好似沉醉於打嘴炮「耍猴戲」（唔揪得腔）階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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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報 2023年9月23日

社評

內地政府轉身快 香港切忌慢半拍

為了提振樓市、挽救經濟，內地各大小城市相繼鬆綁限制購房政策，甚至推出「賣舊換新」、現金補貼等招數，鼓勵民眾入市買樓，最新例子是四大城市之一的廣州也宣布撤銷該市半數區域「限購令」。從「房住不炒」到「因城施策」，中央一聲令下，地方政府相當靈活，立即轉身適應市場變化。在「一國兩制」下享有更高自由度的特區政府，相對理應更能迅速地調整政策，可是卻往往顯得猶豫不決「慢半拍」，恐怕不利於跟上國家發展大局。

自從七月底的中央政治局會議未再提「房住不炒」，改為強調「適應我國房地產市場供求關係發生重大變化的新形勢，適時調整優化房地產政策」，內地城市相繼「減辣」，例如包括「北上廣深」在內的七十多個城市已由「認房又認貸」改為實施「認房不認貸」，意思是市民即使曾經貸款買樓，只要目前手上無樓，便視為首次置業，可享最低兩成首付比率及優惠利率。

另外，逾三十個城市已對「限購令」鬆綁，包括廣州、天津、杭州、武漢、鄭州等一二線城市，意味全國居民都可隨意在該些城市「非限購區域」買樓，不再受戶籍限制。更甚者，南京市取消限購之餘，還向購買一手新樓人士提供最高百分之一點五現金補貼。山東省淄博市便創新地推出「賣舊換新」政策，引入平台公司為賣樓人士「包底」，讓他們放膽「換新樓」。暫時看來這些招數取得一定成效，上星期，一手及二手房屋交投分別按月增加百分之十及十二，樓市初步呈現喘穩回暖跡象。

內地和香港樓市固然不可簡單地相提並論，但兩者其實面對不少共同問題，包括經濟放緩、需求疲弱、人口減少、美國加息、美元升值等不利形勢。根據本港中原指數，樓價已從歷史高位回落百分之十七，觀乎最新成交個案，不少地區及屋苑的樓價下跌幅度已達兩成至三成；有些七八年前買入的物業，現在紛紛蝕讓拋售。

滙豐環球研究剛發表報告，形容地產市道即將進入嚴冬，既不再預測樓市復甦並看跌，更承認之前太樂觀。面對本港樓價顯著下滑，不少學者及業界人士均指俗稱「辣招」的樓市需求管控措施已不合時宜，呼籲當局全面撤辣或至少大幅減辣。惟港府未見正面回應，例如房屋局局長何永賢上月強調，樓價相對於市民負擔能力仍屬較高，調整樓市措施必須小心考慮。特首李家超日前被問及「減辣」時，則似乎放軟口風，稱收到很多相關意見，將細心研究，在下月宣讀《施政報告》時公布有哪些意見獲得採納。

住屋問題屬本港社會長久之痛，特別是自二〇〇三年起，樓價「牛」足十幾年，長時間脫離普羅大眾的負擔能力，造成社會深層次矛盾。因此，港府近年銳意遏抑樓價，現在整體樓價自高位回落約兩成，對於社會長遠健康發展未嘗不是好事。問題在於，一旦跌勢形成，疊加諸多不利因素，樓市未必可隨時受控止瀉。

萬一樓價愈插愈深，跌幅擴大至三四成，肯定加劇「負財富效應」，並導致負資產個案急增，動搖信心，也影響金融穩定，甚或拖累國家經濟大局。說到底，樓價過高或急跌皆不符合香港利益，特區政府作為最大地主，有責任穩定樓價，令經濟增長之火不滅，市民收入提升，感覺有希望、有將來。

李家超去年上任前揚言「每日解決一個問題」，現屆政府運作至今一年三個月，社會較前安靜，縱使以十萬計港人移居海外，當局落力地引進專才，惟在穩定樓市、提振股市、刺激消費、社會復和等方面似是有心無力。譬如，財政司司長陳茂波今年二月發表《財政預算案》時，宣布將會重推「資本投資者入境計劃」（俗稱投資移民計劃），被視為可替香港經濟引入「活水」；可是超過半年後的今日，該計劃尚未見蹤影。

港府上周大事宣布啟動「香港夜繽紛」，深圳市政府隨即推出二十一項促進港人北上當地消費的措施。姑勿論深圳是否「瞄準香港搶客」，但其出手勝在夠快夠準。反觀本港在「一國兩制」下，理應享有「高度自治」靈活性，很多政策卻似「慢半拍」。或許深圳沒有一年一度宣讀《施政報告》慣例，故毋須「擇吉日」便可「放大招」。遲到好過無到，但願多等一個月，特首發表其千錘百煉施政大計，為仍帶點沉鬱的香港增添活潑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