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摩電影節之《一念無明（Mad World）》：做個仆街很容易

睇完《明月幾時有》同埋《一念無明》，魔術師真係唔明白《十年》同《樹大招風》點解可以攞到最佳電影？？


患上躁鬱症的阿東（余文樂飾）因「母親的意外」被假法人判強制入院治療。這天醫生聯絡到笨土天敵、任職蝗港司機的阿東父親（曾志偉飾）來接阿東出院，東父收起家中的鐵鎚後，便馬上趕到。醫生跟東父說明，阿東的病情近月來已大有改善，住院也再沒意義，便建議阿東出院「融入社區」，其實背後的原因就是病床不足。

由於收租仔瘋狂加租，東父沒有續老婆的單位，轉租疑似由乜 sir 學員經營的舊唐樓單位。舊唐樓只有樓梯上落，東父一把年紀，行起上來也相當辛苦。阿東父子在梯間遇見住在隔離劏房單位的單親媽媽的兒子，小鬼頭竟然講出「女人話你錯，你就係錯」咁語重心長的語句。二人回到家中，東父便向阿東介紹居住環境，窗外得享對住大街的開揚景致，碌架床對出有兩步咁闊的活動空間：

在回憶片段中，阿東想起自己一面幫母親（金燕玲飾）做腳部按摩，一面聽母親想當年。原來東母以前在蝗國是個大家閨秀，屋企有錢，自己又讀過書，大把人追；誰知殺人政權奪權後，只得東母一人能夠逃到我城。這時阿東不知是否按到了母親疑似是痛風的患處，痛得母親發瘋一般亂打阿東，又狂鬧粗口，一點也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阿東很快便跟鄰居建立好良好的關係，看隔壁的單親母親的眼神，似乎甚為嗒糖。阿東要去老友 Louis 的婚禮（又話啱啱出院？咁快收到消息？）。東父怕阿東受人白眼，但卻阻止不來；話要陪阿東去，阿東卻冷冷地婉拒了：

阿東去到婚禮現場，即時被人指指點點。就在新郎新娘作例行公事致詞時，阿東搶咪，教訓班賓客，話佢地太嘈只會自顧自傾計，唔留心人講嘢，最後仲發話想搵返前女友 Jenny，看得眾人都Ｏ了嘴：

在回憶片段中，阿東想起跟 Jenny（方皓玟飾）也曾山盟海誓。Jenny 很知慳識檢，竟然識得話在酒店擺酒要幾十萬，有錢都留來供樓做樓奴，生Ｂ仲要幾百萬才養得大，不能亂花錢。但當 Jenny 提到要送東媽進老人院，反正東父與東弟都不理，阿東何苦要獨自承擔責任。可能是工作壓力，加上要照顧被殺人政權逼瘋的母親，阿東不堪刺激，便爆發起來，怒摑了 Jenny 一巴掌，二人就此分手收場：

東父在租書店打書釘時跟老友講起，原來阿東弟弟在老美「讀書好叻」，叻到我城無人請得起，故東弟選擇留美發展：

阿東在父親面前假裝服藥，但實際上卻在廁所吐了出來。在回憶片段裡，原來阿東曾聘家傭照料母親，但家傭常受東母虐待，雖然沒有告發東母，但阿東唯有親自接手；但東母只是念着東弟阿俊，對阿東的照料，完全不感恩。基本上阿東就是被瘋癲的母親逼瘋的：

這天東母又思念在美國的二子阿俊（孻仔拉心肝？奇怪以阿東一家的家境，照計無能力供個仔出國讀書？），叫阿東非常尷尬。阿東要替母親洗澡，東母不依，雙方爭執起來，然後浴室門下便流出血水：

某日東父扭親腳住了醫院，阿東去探望，二人不覺間爭執起來：東母在嫁給東父前應該還未病發，只是不知受了甚麼刺激搞成咁，東父不知所措，便拋棄了妻兒出走，每個月只係放低幾千元，留下阿東獨自照料母親。面對瘋癲的母親，老豆又不負責任，阿東唔黐線都幾難：

結果換來的是東父的一留真情剖白：因為不懂，所以逃避。後來阿東背他上樓梯回家，算是原諒了父親：

阿東找老友 Louis 幫忙，但 Louis 只能提供 freelance 逐件計的工作；走去見工，人地一問佢成年無做嘢去咗邊，便即是露了底，無人敢聘請鬱噪症的康復者：

Jenny 約阿東見面，話已經幫阿東還清了街數（港女來說算是有情有義），又因為聯名買落層樓唔想變銀主盤，於是仲供緊（乜 sir 會建議拆名再按爆）；雖然「窮得只剩下樓」，但 Jenny 最近「得到了很多力量」，生活過得不錯：

Jenny 的態度令阿東以為她會回心轉意，整個人也變得有衝勁。就在這時，電視新聞傳來 Louis 因 iBank 栽員，壓力過大，跳樓自殺的消息，想不到剛結完婚老婆便要守寡（想起來阿東比 Louis 幸運）：

果然，我主就是 Jenny 力量的泉源。Jenny 帶阿東去參加一神教教會聚會，Jenny 在分享救贖，話自己本來跟阿東剛在何文田半山買咗樓準備結婚（唔怪得死都要供落去）的時候，阿東涉嫌殺母被捕，又借落百幾萬街數炒窩輪等等，恨阿東害得自己甚麼都沒有了，牧師仲要求主擊退阿東心中的魔鬼...明顯成班人信神信到傻咗：

阿東大受打擊，到超市狂吃朱古力，結果被人拍片上網兼起底，發現阿東是弒母疑兇。東父帶阿東去覆診，公立醫院醫生當然只是循例問幾句，自問自答便打發他們走，重點是如果有自殺的念頭的話，便要入精神病院跟進：

阿東一沉不起，多日無洗澡，東父逼他清潔。在回憶的片段裡，阿東想起自己逼母親洗澡，最後母親身死的最後對話（有可能是阿東要母親洗澡，母親不肯，互相推墥間母親摔倒跌死了）：

阿東發現父親將鎚仔收在枕頭底提防自己，打擊更深一層。東父在精神病者家屬五助組織中學得，只要自稱兒子有自殺的念頭，便可以將他送進院裡：

阿俊從美帝打電話來找父親，原來剛生了兒子，卻不是叫父親來抱孫，而是話阿東後食朱古力片段在網上被瘋傳，阿俊在 Facebook 被 tag，所以便打來叫父親將阿東送入精神病院，父親自己也可以選間老入院入去住，總之錢不是問題...東父不禁要問：「是否所有事情都可以外判給別人的呢？」

東父在精神病者家屬分享會中，自我反省了一番，要做個仆街很容易，什麼都闊佬懶理就可以了（咁似魔術師啲同事嘅？）；但這次阿東是自己的兒子，不能事事都外判給別人做（指送阿東入阮），否則只會恨自已一世：

阿東本來跟隔壁單親媽媽的兒子混得頗熟，但自從阿東一沉不起之後，單親媽媽就不讓他們相見。劏房戶眾人連同包租婆都怕了阿東，要求阿東父子搬走

仲有一隻疑似是黃Ｃ的有青住客，以懶民主的方式為東父提供無得揀的「選擇」，結果東父以哀求的語氣請他們不要落井下石：

黃Ｃ有青使出殺手鍊，要以「民主的暴政」投票逼遷。東父唔想再糾纏落去，答應搬走。單親媽媽的小孩跟阿東坐在天台談天，卻嚇壞了媽媽。結果阿東沒有「病發」，順利將小孩交回媽媽手中，跟手便和父親二人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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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本片抽寫阿東父子的情義，老父對兒子既防範又關心，兒子對父母的孝義，單親媽媽成日想兒子可以向上流動，擺脫跨代貧窮，唔使「雙手去搵錢」咁無出息的心態，與及我城的醫療制度、各家自掃門前雪的港豬、和一神教徒的醜陋，魔術師不打算細評，也不打算 debug，反正本片留白位頗多，各位觀眾可以自行腦補。

魔術師想說的是，其實魔術師跟阿東是頗相像的。
想當年魔術師初出茅廬，血氣方剛，對港女當然也有一番憧憬；但在跟同事交談的過程中，卻發現了一些對當時魔術師很新奇的思想：就是一眾新鮮人在出來工作以後，就要搬出來住，好擁有自己的「私淫空間」，也省得事事跟父母交待，再也不用被管束，可能這也算是當年巷青的成人禮吧？
當時魔術師還住在公屋，即使後來搬到了居屋，在這群走在「潮流尖端」的同事面前，還是抬不起頭來，信心全失。
那又如何夠膽識女仔呢？
而且，由於魔術師是獨子，父母身子又不好，自己不來照顧他們，誰又來照顧他們？
但港女同事們一貫的思想就是「二人世界」、「我的錢是我的，老公的錢也是我的」。
這樣自私的價值觀，當然會令魔術師卻步。
難道港女都是這樣的嗎？
為了不讓港女自不起，不受這些閒人的閒氣，不被她們欺負；於是，魔術師只有自強不息，《我是港男》就是這樣煉成的。
到得今日，誰能夠財務自由，誰還在做月光族工資奴，答案已寫在牆上。
不過，就算是魔術師有多孝順，父母也不是沒有吵架的日子。
記得以前老媽也曾經因為小事發脾氣回娘家，吵起架來，就跟阿東老媽一樣「想當年」，話「做女嗰陣」跟着外公在新華社見過多少大人物（鬼叫外公在東江縱隊好似也有少許功績），嫁俾老父要住木屋，受外婆白眼有幾咁激氣之類...
當然，到得大家都老了，人就要亙相照顧；況且當時魔術師還未財務自由，還是工資奴一名。
有一次，記得老父老媽住屯門醫院，魔術師趕忙放工後去探望，星期六星期日就推着輪椅帶兩老亙相探望。
那是不幸中帶點幸福的感覺。
就算可以外判，魔術師也不會外判。
就在母親最後的日子，跟她抹身抹屎的是老父。
但到老父最後的日子，魔術師卻沒有勇氣跟他抹屎。
這事情，魔術師不及阿東：結果還是「外判」了給醫院的阿姐做。
最後，在找尋伸延閱讀做參考的時候，竟然給魔術師發掘出這一篇遺忘了的舊文，老媽子的字跡，還是這麼熟悉。
難怪老媽生前經常要魔術師練鋼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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