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師散文系列之Ｃ．Ｍ．Ｔ．同人誌 第五話 （最終回） 那個十分好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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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用洗衣粉的男孩---C.M.T.（五）

豬女帶我到飯桌，示意我坐下．

「我就黎做晒啲英文喇，今日啲唔係好難咋。你快啲攞啲功課出黎喇，做英文先喎。」

你英文測驗有９４分，就當然不覺得難啦．但想起豬女也只是心直口快，並非像其他同學般有心損我；她一片好心，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我從書包裡拿出筆盒和功課，放在桌子上．這時我以為去了做家務的豬女媽咪端了一杯水來，放在我前面，柔聲問我：「你食左飯未呀？下次你可以放學跟埋阿妹一齊黎呢度食埋飯架．」

咦，原來豬女在家是叫「阿妹」的．豬女成績好，平日在班中也頗為神氣，雖然不是難以親近，但男生們也要相當的自信才敢跟這樣的一個「小公主」來往；而這也是我當初感到受寵若驚的原因．但竟然．．．「小公主」在家竟然變成了「阿妹」．．．

豬女那「小公主」的形象開始在我腦部中幻滅．．．

我呆了一呆，只好尷尷尬尬的扮作沒聽見「阿妹」甚麼的，心中卻想有其母必有其女，兩人的說話都是如此喜歡打突擊的．

「我放學要去買餸返屋企先呀，我夜晚要煮飯等阿爸返黎食。」我沒媽媽，感到有點羞，但人家長輩的問題，卻不能不答．

「你好叻仔喎！阿妹就冇用嘞，咩都唔做，懶到死架。」想不到豬女媽咪把女兒說得不堪，但是，豬女不用做家務，當然有足夠時間去溫習、做功課、和學彈古箏．

「媽，我哋要做功課喇。」我覺得豬女開始有點惱．

「好喇，你哋正經做功課，我去洗衫喇。」這次豬女媽咪真的是去做家務了．

「快啲做喇，就黎三點喇。」豬女好沒來由的在催逼我．我就是因為成績差，才會做得慢哪！

果然，做到第八題，我不懂了．

於是我便問豬女啦，那知她卻乾脆把凡功課簿給我看．

「咁......點解係to呀？」

「go to school吖嘛！先生係咁講嘅......係咁架，總之你記住就得架嘞。快啲做喇。」

原來學英文，死記以乎是免不了的．我開始有點擔心，因為我的記心並不好．只好低頭在心中默念幾遍，也不敢再問豬女甚麼．

就這樣，時間在沉默中渡過．

「你頭先買左咩餸呀？」豬女忽然問起我來．

我望一望她，見她正在抄寫聖經金句．好像是有個甚麼「五餅二魚」的故事，難道會和餸菜有關？唔「五餅二魚」，跟我現在的算術題，還挺配合的．

於是我便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了她．原來她也不喜歡吃苦瓜的，想來「涼瓜炒牛肉」這味菜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才喜歡吃的吧！

不知為什麼，豬女對我會弄的菜式好像好有興趣似的，問這問那．自己就快做完功課便騷擾別人，嘿，剛才還在催我呢！

「不如你整柞菜蒸豬肉喇，仲好味呀？我好鍾意食架。」豬女又來教我烹飪了，但包租婆教我的是「柞菜蒸牛肉」，也不知道豬女喜不喜歡吃．

如果她喜歡吃，我就弄一道菜好請她吃，當是報答她好了．

「我都鍾意呀，不過我屋企冇柞菜喎。」我不想潑豬女泠水，將就著附和她．

「唔怕，我屋企乜都有架，我問吓阿媽畀啲你咪得囉。」我幾乎給豬女嚇死了，忙阻止她「幹傻事」．

「其實我頭先返去仲洗埋衫，晾埋添呀。」為免豬女絮絮不休的糾纏著我的菜譜，只好岔開話題．

「嘩，你好犀利呀！」豬女雙眼放光，好像發現了甚麼怪物一樣．

「不過我冇用洗衣粉呀，我淨係用凍水洗左一次咋。」當然哪，我要趕時間赴你的約啊！雖然後來拖拖拉拉的，還不是依時到達！

「咁怕唔怕你爸爸知道架？」豬女很是為我擔心．

「佢唔知嘅，我以前都試過架喇，唔夠時間吖嘛。」我對豬女做個鬼臉，大家相視而笑，然後又繼續我們的功課了。

豬女媽咪這時又出現了，還幫我添了水，又請我吃餅乾．豬女卻沒這個「福氣」，要自己去拿杯子了．

我感到這個家很溫暖．

「唔喇，姨姨，我......都要走架喇。」我也不再好意思打攪了．

「吓，你咁快走？」豬女忍住不吃餅乾的衝動，大叫了起來．

「就黎五點喇，我要返去煮飯呀。」我又何嘗不想和豬女多聚一點時間呢？

我跟她們解釋了我的苦衷：雖然爸爸要差不多九點才回到家，但我要六點九便開始造飯，到吃時再蒸熱就可以了．

豬女，當然甚麼都不懂啦．

「哦，咁好喇，咁你真係要快啲返去嘞，咪晏左就趕唔切架喇。」豬女媽咪真的很通情達理.

「你啲功課都未做晒！」豬女好像很捨不得我似的．

「我今晚會做埋佢架喇。」難道我又會捨得嗎？

「係囉，你以後都可以黎做功課架，陪吓阿妹喇。」豬女是幼女，哥哥又比她年長得多，由我來做她的玩伴就最適當不過的了．

「咁你聽日黎過吖！」豬女實在對我太好了．

「哦。」我有點不好意思，急忙地收拾好書包，便跟她們道別．

「呀，丁志明，如果你黎，記得要問左你爸爸先喎。」豬女媽咪設想得很周到，我也當然不再想偷偷摸摸的冒被爸爸責罵的危險．

我一面答應應著，一面跟豬女媽咪說再見．

「拜拜。」我回頭看著豬女。

「拜拜，拜拜。」我聽得出豬女的真摰．

我往電梯方向行去，我把握著今天最後可以見到豬女的機會，再往豬女家望去．

豬女雙手抓住鐵閘，目送著我．

電梯到了，我跟她揮手道別．進得電梯，又慣性地用手背擦眼睛．

＊＊＊

往後的半年，我差不多每一個星期都有兩三天上豬女家，跟她一起做功課、溫習。

還記得那年，我大考的平均分數是六十八分。

從５８分到６８分；所以，豬女是值十分的．

2007/06/23 01:20:53